【JK】荼蘼（14）
29
察觉到怀中人的动静，阿杰立时清醒了过来。
他眯着眼，看一道曦光朦朦胧胧的从窗口渗透进来，大约还不到八点的样子。
平时严格的作息规律让闻劭没有赖床的习惯，这会正半靠在床头靠枕上读着邮件，见阿杰也醒了，他调亮了床头灯光，柔声说了句早安。
阿杰没有出声，翻了个身又重新将闻劭拽过来抱在了怀里。
昨晚翻云覆雨放纵的犹过往常，他也难得一次允许自己留在闻劭身边过夜。虽然其实闻劭以前并没表现出过抗拒的意思，可他却从来不愿放任自己沉湎的太深。
不过现在么……
手指沿着对方白皙的肩头慢慢抚摸，又一点一点滑至腰腹间，光滑细致的的手感让他着迷不已，更不要提那大片裸露的肌肤上印着的全是自己留下的痕迹。
阿杰眼神暗了暗，正要继续向下探寻时，手却一把被闻劭按住了。
“昨晚还不够？”闻劭回过头，深黑色的瞳孔里映着灯光剪影，像一斛月光融进夜海：“如果没记错的话，地下还有点事没处理完呢。”
阿杰手下动作蓦然一僵。
似乎毫不意外阿杰的反应，闻劭在他怀里翻了个身，二人变成面对面的姿势。
闻劭脸上的笑容又温柔了几分，竟有像情人间的爱意缱绻：“那几人从你刚回掸邦时就跟着你了对吧？挺可惜的。”
“……我说了，”阿杰清了清喉咙，声音还是有些闷，“我的人都是大哥的，你想怎样处置都可以。”
闻劭抬手环住阿杰的脖子，伏在他耳边低声道，“我知道。可我需要的只有你一个人，和你所有的忠诚。”
柔软的唇带来的明明是温热的触感，阿杰却觉的一阵冰冷从头顶沿脊椎而下。
他终于得以猜测闻劭昨晚的种种反常的原因。
“大哥不相信我么？”与闻劭拉开一点距离，阿杰直视着对方的眼睛，“你想要我做什么去证明？”
闻劭缄默不言，摇了摇头似是在说你果然还是不明白，而后又忽然亲了亲阿杰的额头。
“该做的我已经都替你做了。阿杰，人不该对手中的工具产生感情，如果不幸发生了，那件工具就只能被丢掉了。”
阿杰愣住，过了好一会，才深深的吸了口气，猝然笑道，“我明白了，大哥是要我做你的狗。像狗一样，心里眼里只能有你一个人。”
说着，他伸手绕到闻劭身后，贴着脊骨一路滑到尾椎下面，语气是明目张胆的轻佻下流，“为此大哥不惜用这些来驯服我啊，我配吗？”
闻劭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的神色，又像是发自内心的无端兴奋。什么时候开始，阿杰也学会了这些嘲讽带刺的话语。
他吻着阿杰的嘴角，回答，“如果是你的话，当然。”
阿杰蓦的收紧还抱着对方的手臂，心底那根纤末神经传来细小的刺痛，表面上却咧开嘴笑的顽劣，“那正好，我也还没操够大哥这里……”
说不清更多是麻木还是失落，仿佛这些年的猜想都得到了证实，只好认命。所以这就很简单了，从一开始就是这样，明码标价，他们都心知肚明。
而那些不曾言之于口的，大概只是无关紧要罢了。
30
电刑室里捆着的人叫唐旭，也是个缅籍华裔，确实像闻劭所猜测的那样，是几年前阿杰刚从美国回来时就跟着他做事的的人之一。
那时他被闻劭派回掸邦暗地里购置军火储备，除了和北掸邦军方联络的加密渠道和一个可以随意使用的境外账户之外，他在这里几乎没有任何人手资源，所以搜罗能做事的手下就成了当务之急。
闻劭曾告诫过他不要提及在拳场的那段过往，所以阿杰也尽量避开了曾经认识的熟人。最初找来的一些人可谓牛鬼蛇神什么都有，要钱不要命的疯子，得罪了人走投无路的亡命徒，或者无信无义在哪都混不长久的流氓。这些人花点钱再恐吓一下跟着自己做几笔交易不成问题，但最后能真留在身边靠的住却没有几个，所以几年下来，依旧还在他手下做事的掐着指头算也就不到二十个。
后来闻劭回来了，阿杰又挑了几个虽然身手稍差但头脑机灵的人留在宅子里做日常一些杂事，其余的能力更出众的则被他给钱留在了外面，时不时的替二人办事。
所以昨天发生的一切，即使像他这样看惯了人性的凉薄阴暗，也依旧不免被刺痛了心底那一点薄弱。
二人推门进去，唐旭听到动静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又麻木的转过脸去。
虽然人被关在了电刑室里，但其实阿杰也并没有给他太多罪受，一来他本来就打算着把这人交给闻劭处理，二来么……昨晚他也确实顾不上其他了。
这会缓过了神，一肚子怒气才又都翻涌上来，阿杰冲上去两拳砸在唐旭脸上，鲜血从对方鼻孔嘴里喷射出来，也溅了他自己一身。
不仅是愤怒，也有后怕，幸好当初有关军火库的东西他都没叫唐旭参与进来，否则被吴吞发现了还不知道又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行了，手疼不疼？”闻劭凉凉的声线传过来，半真半假的戏谑。
阿杰退开一步，沉默着不说话，只抬手抹了把脸侧溅上的血迹。
闻劭绕开他走过去，半俯下身端详着唐旭，轻声道，“我这才回来两个多月，你就反水不干了。所以是我实在太不入你眼啊，还是你杰哥这几年全都信错了人？”
他这话问的直白了当，本来也没想着对方能有什么回应，可唐旭竟忽然抬起了头，肿的只能张开一半的一双眼盯着闻劭，而后哑着嗓子笑起来。
“老板既然都看穿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我想利用您讨好大老板，在集团里往上爬，结果玩栽了，我愿赌服输。”
倒是有点出乎意料，闻劭饶有兴趣的一挑眉，手指揉了揉额角，故作为难状的说，“说实话，我还真没想好怎么处理你呢。要不这样，我们商量着看？”
他挑起对方的下巴捏了捏，手指又滑到喉咙处虚握着，问：“想活下去吗？”
阿杰眉头一皱，知道大哥这是准备放唐旭一条活路了。
他虽然心下忿忿不平，但这其中的原由也不是想不明白，即使现在杀了这人，吴吞的人也还会想办法再搞出第二个唐旭来，所以还不如留着个人头充数，对他们来讲反而也更好掌控一些。
闻言唐旭点点头，欲言又止。
“怎么了？” 闻劭笑道，“不能理解我为什么会这么放心饶过你？”
“不，我明白，”唐旭吸了口气，低声道，“我要是告诉了大老板才真叫自断活路，我已经没了价值，而您到底是他亲生儿子。”
闻劭这才放开了他，似乎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你还真是个聪明人。”
话音被身后年轻人充满戾气的一声冷笑打断，二人同时看向阿杰，闻劭满是无奈的摇摇头，又看了一眼唐旭，那意思是‘这事我也没办法’。
唐旭抿着嘴没吭声，过了一会，才低声咳了一下，“杰哥……”
“闭嘴，你他妈也配！”
被阿杰抢步上来一个耳光打的偏过头去，唐旭眼前一黑，随后又努力直起身，咳出一口血沫子，把刚刚没说完的话接上：“这次的事我对不住你，对不住老板，但以后还要一起跟老板做事，我……”
“呵，”闻劭突然轻笑一声，转身便朝门外走去。
唐旭瞬间白了白脸。
阿杰鼻间一声嗤笑，伸手从身后裤兜里摸出了一支针管，斜睨了唐旭一眼，“别担心，你暂时还有用，只是小小的教训你一下而已。”
针尖刺破皮肤的一瞬，唐旭闭上了眼。
本想着能在闻劭面前向阿杰要个既往不咎的保证，可他到底是低估了金杰在老板心里的地位，闻劭又怎么会让他轻易将阿杰一军……这最后一招棋走的实在是瞎。
地下回廊里传来不绝于耳的惨叫。
闻劭停下脚步，侧耳细听了一会，而后轻舒了口气，脸上浮起一点满足的笑意。
这药带回国以后他还没来得及亲自用过，只在上次听阿杰说用到宫峰身上效果似乎不错，这会听起来好像确实是挺成功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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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工作太忙，再动笔都忘了我本来想写啥了🥲 论长篇提前写大纲的重要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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